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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池聲音工程學

Written by A, People

在觀看現場演出或是 Dj 表演時,場地音場佔有關鍵決定因素,而音響工程師便是整晚負責監控與調整聲音的人

原文:RA | Sound engineering for dance floors

三位日本聲音工程師,討論音質與舞池的關聯

在觀看現場演出或是 Dj 表演時,場地音場佔有關鍵決定因素,而音響工程師便是整晚負責監控與調整聲音的人。從器材聲音檢查到完整呈現,通常你會在場地後方的小房間,或是不顯眼的地方發現他們,偶爾你可以看到他們跑到台上,跟表演者竊竊私語兩句。而且常常會發現到:不同的表演者在換場時,聲音同時也為之一變。音響工程人員的責任就是讓喇叭盡量保持一定的水準,為此他們要有豐富的音樂知識——熟悉音響器材、樂器、音樂風格,還有一對訓練有素的耳朵。

為了更進一步瞭解音響工程師們的精湛之處, RA 東京分部的高岡健太郎與三位日本音響工程界的老前輩一起相談。淺田靖( Yasushi Asada ),曾參與 Festival of Life (被認為是日本最早的戶外音樂季)、 Body & Soul 、 Dommune’s Studio 還有 Life Force ,一個參與超過18年的派對;藤田康嗣 ( Kohji Fujita ),音響系統設計與工程師,負責如 Oath 和檀香山的 Asylum Afterhours ;杤堀悟( Satoru Tochibori ),製作人與音響工程師,曾負責日本 MTV 音樂大賞與 Taicoclub Festival。三位專家共同討論,關於音響工程、與 Dj 們工作與演出時的角色扮演等等經驗。在此,聲音的問題絕不等閒視之。

Jordan Rothlein, RA’s music tech editor


能請三位稍微介紹一下自己嗎?

淺田:

我今年六十二歲了,但第一次接觸音響器材,大概是九歲的時候,五十年過去了。我對音響器材的興趣起始於此,孩童時喜歡將訊號接來接去錄音,或是用錄音器材重新建構一首歌曲,來製造回聲效果( tape echo ),從錯誤當中學習。高中時, Jimmy Hendrix 正值當紅,我也全心投入樂團演出,但在看過許多厲害的樂手,我體認到自己技巧有限的現實。

而此同時,音響工程專業也正被人們逐漸認同,所以我決定:如果我還是要以音樂作為職業的話,我要成為一位音響工程師。一開始都是靠自己學習,慢慢地收集我的器材,然後開始涉入搖滾的場景。早期是這樣子的,不久之後我參加了いのちの祭,當時是一個嬉皮運動,像是烏茲塔克那樣,有八千人在八岳的滑雪度假村,共同露營度過一周,為此深受感動。到了1991年,開始接觸跳舞音樂,在新宿經營了一個有 Dj 台的酒吧,後來我 Life Force 的夥伴從英國回來,有了他自 Second Summer of Love 帶回來的經驗,我們就想到:“來做個日本真正戶外銳舞派對吧”,這就是 Life Force 成立的緣由了。我投入了我所有的一切,只為了讓這個活動更像樣,像是把壽險解除,只為了籌措經費。此後我對於 House 與 Trance 音樂都涉入一段時間。 2000 年投入了更多時間在 House 音樂的工作上,因為 David Mancuso 的日本訪問之行,還有 Body & Soul 音樂節,也開始接到更多關於聲音工程監製的工作,像是 Metamorphose ,薪水也越來越好,才變得比較像是一個固定的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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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://lifeforce.jp/?attachment_id=2080

藤田:

我今年是三十五歲。我是從去 Trance 派對開始入門的。第一次遇到淺田先生是在 Vision Quest ,到能跟他說上兩句是在 Life Force 。

1996年,我開始聽木村 コウ 所主理的深夜電台節目,對於他播放的無間斷、連續的 House 音樂,我深受啓發,於是開始走上 Dj 與派對的路上。高中畢業之後,我在一家古董合成器行上班,因為店內不擺放大型放大器與喇叭,於是我便偷偷將它們買回家。

當時在代代木公園所舉辦的戶外派對十分受歡迎,我也參與其中。隨著一場又一場的派對,我也將我自己的喇叭借給朋友們,慢慢地也就越來越多人來向我租借音響器材。靠此每週也都有收入進賬,於是我在2000年時,把我白天工作辭掉,到那個時候 Hiranya Access 變成了一個派對籌辦團隊,類型聚焦在 Trance 音樂。

以前我用樂器演出時,也不減我對音響工程的好奇。我曾聽聞過音響工程是極為嚴格、辛苦且注重長幼秩序的一個世界,初入門者前三年的工作,可能都是在擦桌子,我猜想很少有人的志趣可以支持這麼久。但我是從租借我自己的器材開始,讓我不禁覺得如果你想,那就勇敢大步向前吧。

淺田:

越來越多的人,在一個不具備充分設備的場所舉辦活動,這也是一個現況。現在越來越多這種新奇的活動了,類型多變,派對的領導者將會成為組織者,所以租借器材或是露營場地的需求也變多了。

藤田:

像 2002 年 Metamorphose 時,我們借了 Funktion-Ones ,還是新的,但在彩排的時候卻爆掉了,然後混音臺在重要的凌晨三點壞掉,一點聲音都沒有,我們是修好了,但是聲音只能從 dj mixer 出來,這些都讓我學到許多,我甚至不知道 Funktion-Ones 前身是 Turbosdound ,但我仍對於相關評論感到好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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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unktion-Ones

淺田:

我第一次看到 Funktion-Ones 是在 Fuji Rock 的白舞台。很快它就因為良好的品質,而迅速受到歡迎。

藤田:

除了我的音響租借服務之外,2006年開始協助店家建立他們的音響器材系統,初起是我與淺田一起去幫 Mixrooffice 做他們的音響,到目前為止,我已經建立超過三十五家店的音響系統。在我一開始做的時候,大部份 Club 聲音都不是那麼好,而這像是我的夢想,讓澀谷一帶的地方音質都更好了。當時我的想法是:“東京是世界前三大的都市之一,卻給人這樣糟糕的聲音,這樣好嗎?一定有更好的辦法”

杤堀:

我對於聲音表現的關心延伸不如兩位。一開始我是受到住在大阪的哥哥影響,聽起了雷鬼音樂,當時正是 Reggae Japan Splash 舉辦時期,五萬人前來共襄盛舉,雷鬼音樂在大阪遠比在東京要受到歡迎。大學時離開大阪,我常去 Yoyogi Chocolate City 的活動,而他們常跟*RANKIN TAXI 借他的“ Hi-Fi Taxi ”音響系統。有一次他們就跑來跟我說:“你,常常在這晃來晃去,過來幫我們搬器材!”,於是在我搞清楚狀況之前,就自然而然地變成 Taxi Hi-Fi 的一員了。我也會被邀請來演出,或是參與製作新的喇叭。這就是當時 Rankin Taxi 還有他的音響器材,在代代木公園無車時間,所辦活動的故事了。

*RANKIN TAXI 被認為是日本主要推動雷鬼音樂的重要人物之一,自 1983 年開始引進雷鬼音樂到日本來,有著一組特別的音響,稱之為“ Hi-Fi Taxi ”。此外也自組廠牌 Bass Kulcha ,為日本雷鬼藝人發行唱片。

大學畢業後,我開始為藝人做宣傳,幫他們安排演出行程。有一年的案子是負責營運一家在新瀉苗場的滑雪度假村中的 club ,靠著 Rankin 還有其音響工程師,幫我收集元件,我安裝了一整組 eastaudio 音響系統,並運行了一整季。日本音響工程有其獨有的文化,對他們來說,聽雷鬼的傢伙就好好待在雷鬼的世界裡,但是我想知道,是不是就沒有別的辦法來推廣音響文化,所以在2007年,我在代代木公園,自己架了一組音響系統,在禮拜天連續舉辦了三場免費派對,放著 jungle 、雷鬼、嘻哈還有 Techno。兩年後規定變得嚴格起來,雖然很好玩,但不得已只好停止舉辦,把器材放回倉庫去了。

過了不久,一位音樂圈之外的朋友問我:“為什麼你不用你的器材,自己辦活動呢?”同一時間,我聽說克羅地亞的 Outlook Festvial 用的音響很厲害,於是2011年就跑去了,結果令人驚艷——主舞台採用 Martin 線性陣列音響,音響工程是由一家名為 RG Jones 的公司,他們也曾擔負 Glastonbury 的音響工程,而主舞台採用了原廠客製低音;第二舞台採用 Mungo’s Hi Fi 系統,其他類似的舞台也用相近的系統,各舞台的音響工程人員就是靠此營利,他們自組的音響運作得非常好,聲音都很不錯,經營得有企業化的感覺。我就在想,在日本是不是也能夠這樣,日本沒有團體經營雷鬼音響系統或是演唱會音響系統,所以也許可能在此建立商業模式,作為兩者之間的橋梁。

杤堀先生也參與日本 Void 音響的代理嗎。

杤堀:

剛開始是因為和我們一起研究喇叭與放大器的琴引先生( Kotobiki )注意到了 Void 。以前標準的低音單體式 PD1850 ,但是後來大家都開始換成 Void 做的18吋單元,歐洲也越來越多人用這顆,因為聽說這比 PD1850 更強更有力,聲音更乾淨。在與他們高層有些交流後,就決定來代理這個品牌。

我在做了一些研究後,發現開發者 Rog 就是 Speakerplan.com 的站長, Spearkerplan 是音響 DIY 圈的熱門網站,所以 Rog 在音響設計工業,就有如神一般的存在。他的開發能力真是非比尋常,而且非常的快速。所以我認為推廣這個品牌,對於日本音響圈也會有所幫助。當我們開始與 Void 聯繫,感到日本夜店和音樂季的音響聲音品質宛若陷入泥沼當中,讓我好奇這將會帶來什麼樣的改變。

voi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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藤田:

日本人派對的方式也是與時俱進啊

杤堀:

我認為如果我們改變音質的環境,就會有所進步。我曾聽到人說:“外國 Dj 演出時,聲音就比較好”,並且表示是因為在“製作時的電壓”不同所造成的,或是“成音( mastering )就不一樣”,但其實是外國 Dj 習慣了比較好的聲音,所以當他們來表演時,就像是他們在那個環境當中演出,那現在很多年輕人在做音樂時,輸出時聲音還是一樣,那就不會有任何改變。所以我說為了培養日本表演者與創作者,我們真的需要在聲音的環境有所努力。

audiomasteringflowchart

digital autio mastering flowchart

藤田:

我們要提高這個環境的標準。

杤堀:

而且除非派對還有聲音品質互相提升,標準便不會提高。

藤田:

這是一個溝通的問題,轉念之間就可以建立這個關係, Dj 應該都要在演出前跟聲音工程師溝通才對。

杤堀:

我最近跟 Habanero Posse 的 Gunhead 一起參加工作坊,討論到怎麼讓聽 Bass 音樂的小朋友,能夠聽得更好。 Gunhead 就說了,“其他什麼的別說,先去向聲音工程人員打聲招呼吧,還有別在試音的時候練歌啦”,當你在試音的時候,隨便挑一首歌開始放時,然後覺得“這間夜店低音不夠啊”,那就應該當機立斷換歌單。當環境不同,你卻還是硬要放同樣的歌單,那下面的聽眾當然很難聽的開心。

Habanero-Posse

淺田:

沒錯!試音的時候應該先來跟我們(聲音工程師)打聲招呼;同一時間, Dj 應該要收到整個場地的音響安排,然後開始檢視在這空間的音響系統——像是音量可以放到多大,系統還能撐得住。在試音時若是有想到任何問題請開口詢問,我想都是好的,像是“請問可以將這部分的聲音,帶更多出來嗎?”,能夠一起讓場地的聲音變得更舒服,真的是很棒啊。

在這樣的想法下,我花費許多心思在 Dj 的監聽喇叭,讓它們更好,過去十年我也一直提議要為 Dj 擺放低音喇叭。當 Dj 監聽越好,他們也就能放得更好,好過只靠耳機。如果監聽聲音不平衡 ( unbalanced ),他們就會傾向調整外場聲音,來校正監聽。舉個例子,如果監聽聽起來很硬的話,你自然而然,潛意識下就會把聲音調軟,但雖然監聽聽起來是好聽了,外場聲音就會變扁了。理想狀況下,應該要從扁平的聲音開始做比較調整,但是當聲音聽起來不自然時,那你就需要調整它,所以為了避免這種狀況,我的辦法是將監聽的聲音,盡量調整到接近舞池的狀況。在過去,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,所以你會常聽到人說,“ Dj 不應該依賴監聽,要聽聽舞池的聲音”。

即使聲音一如預期的扁平,都可以根據場地來調整,對嗎?

淺田:

Dj 台的聲音與在舞池的聲音,本來就會不同,所以若要相近是需要被調整的,但是如果是在已經被調的很糟糕的狀態下要修正,是非常困難的。如果工程師的修正,增加在 Dj 之上,聲音會變得機械,而且不自然;聽起來缺乏能量,而且沒有生命力。一個完整的聲音,與扁平的聲音,相差非常明顯,為了讓活動進行順利,所以自然需要調整音樂,讓它聽起來有立體的感覺。

然後說到 CD 或是黑膠,那是經過頂尖的錄音工程師,將他全身精力灌溉進去,然後經過樂手認可,才輸出生成立體聲,再輸出成音。換句話說,最後的成品,是有一個明確的“圖像”( picture ),而系統無法完整呈現這個圖像,就不能說是好系統。最完美的狀態下,你應該是得到如錄音室監聽一樣的聲音,但這實作上很難。夜店與錄音室的系統就不一樣——它們操作起來不一樣,輸出的驅動也完全不一樣,空間特性、震動還有組成元件也都不同,所以聲音就不會一樣,但我們的工作就在於此了。

譬如,像是 compressor 的功能是抑制那些可能是由於空氣振動、元件慣性或是熱擴散造成的雜訊,透過調整波形當中的細小部份頻率,就可以很容易的取得歌曲原來應有的節奏;equalizers 可以移除那些因為空間造成的反射; channel divider 與 processors 可以移除喇叭本身物理性的牆壁,所以像這樣,我們就可以得到聲音原來的樣子。看來我們好像用了許多器材,但重要的是聽到聲音應該有的樣子,這是聲音工程師最重要的任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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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每個聲音工程師都不一樣。你其實是用大腦聽聲音,不是耳朵,在人生成長的過程,你是用大腦在判斷聽到的聲音,這解釋了每個人之所以不同,是人類的本能去將聲音轉換成意義,也是為什麼我們有語言跟音樂的原因,所以最終我們是用大腦在處理聲音,你是根據你的環境與成長過程,得到的經驗來解釋你聽到的聲音,還有人們對於演出場地的參與,以及演出的音樂都各佔了一份位置。

藤田:

換句話說,就是瞭解聲音工程是在做什麼啦。

淺田:

我想每個工程師都會有他們獨特的領域與專長,或是對某些事情有特殊的經驗。就算是處理一樣的音樂,最後還是從他們最在意的部份開始著手,也許是 Vocal 、 Bass 、吉他甚至是他們有特別偏好的樂種。對我來說,理想的舞池最好是你什麼都不用在意,只需要專心享受音樂就好了。

杤堀:

派對本身也要好玩。如果你去到一個活動,就算聲音很好,但是沒什麼人,那你也很難留下好的印象,然後謠言就傳開了,但是這跟音質沒關係啊。對一個活動來說,聽眾、組織者、活動、音響系統都是關聯在一起的。還有一點就是要心胸開放,以媽媽的家庭料理舉例,這已經跟好不好吃沒關係了,但是你就習慣這個口味,並感覺放鬆,就我看來,日本人常常拒絕他們不習慣的事情,甚至當你把一個地方的爛聲音變好了,你會聽到一些人說:“這跟以前不一樣,我不喜歡”,因為他們一下子難以接受與習慣好的聲音;也有的人音量要高的一個程度,在回到家時還在耳鳴,然後你跟他說這是不對的,他們也可能跟你說:“我不習慣,所以我不喜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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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是有曾經遇過耳鳴到痛苦得要命,但是發現這樣很爽的呢?

淺田:

一般來說,是的,就像查克拉會從高到低,與不同聲音呼應。聲音的範圍從低音到高音,若是金屬類型的聲音,高音變得感覺更高。重點是怎麼在這個範圍內辨識聲音是破掉的或是有品質的。注意到,破音本身可能是故意的,就像你從電吉他音樂當中聽到的,不過在演出中,我都會盡量避免這種情形。

破音在低音或是高音都有著很強的能量,你會透過耳膜感受到它。耳膜是不會破啦,但是處理耳膜動態的神經會疲乏。當神經疲乏了,你就會暫時耳聾,而我們的任務之一就是確保這件事情不會發生,傷害了聽眾的耳朵可不是好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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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個擁有查克拉的人,與本文無關

杤堀:

我覺得音量會放最大的國家就是日本了。在歐洲有嚴格的規定,在法國有一百分貝的政策,有些聲音工程師還會放超過,因此被逮捕。新手在這規定下工作沒問題,但要音量更大就是要犯法。外國人來到日本,應該都會相當驚訝。

在聲音輸出上,為有沒有什麼流行轉變呢?

淺田:

過去幾年,低音很強,不論音樂類型,歌曲都會有很強的 bassline 。為了回應這點,音響系統也對此加強,為了送出更明晰的低音,我想是從 Funktion-Ones 的 infrabass 開始;以前的現場音樂演出,他們會有那種看起來像骰子的喇叭, JBL 的 4560 ,聲音從 100 Hz 音壓就開始下降,到 50 Hz 就更少,甚至沒東西出來了,給 Bass 音樂更沒可能。

infrabass

藤田:

Funktion-One 是一個轉折點,當可以處理 50 Hz 以下的聲音,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。

杤堀:

隨著低音,我開始採用 Funktion-One 超級低音的 Infrabass 還有十八吋的 subwoofer ,潮流也就不一樣了。像是我們原來的 eastaudio 系統,或是 Void 的 Incubus ,歐洲音響系統採用兩音路低音系統, Kick bass 與更低的低音是完全分開處理,我們還要去找適合這系統的音樂類型來放。舉例來說, Juke 或 Footwork 的歌,大鼓是喇叭上方出來,更低的聲音從下面,分開來送。像這樣的音樂特性就佔盡便宜,好像它們真的是從這個喇叭生出來一樣;但去掉這個部分也就不有趣了,也不會在日本造成流行。原因就是 drum & bass 或是 jungle 音樂在日本不起來一樣,因為這個系統沒辦法產生有趣的部分。

另外最近也很多 Dj 用數位檔案演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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淺田:

有時候我們會得到壞聲音,數位檔案也是原因之一。 MP3 是經過數位壓縮,移除掉了部分聲音資料,所以它是不完整的,不會聽起來像 CD 一樣。儘管在聲音心理學的進步,讓我們的舞台聲音不再這麼羞澀,然而我們用的器材也比較高級了,毫無疑問聆聽上會產生顯著差異, Dj 也慢慢開始,一點一點的注意到了數位器材與訊源的重要了。

藤田:

但是整體品質是下降的。若是回到取得音樂上,只有類比是原始訊號,而它也有層級差別,取決於你的選擇,但如果是數位訊號就跟選擇無關,而是怎麼取得的問題。 CD 與電腦是數位的、黑膠是類比的,而你將它們都接上混音器,當然會有差別,為了修正這點,就會從線材下手,我們可以大幅縮小彼此間的差異,但與其使用好的線材傳送訊號,在某些狀況下,比較糊的訊號能夠取得較好的混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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藤田:

也有人故意磨損訊號線,甚至錄音的時候也這樣,我沒那麼激進,但是我為你鼓掌,杤堀大師。(笑)

當 Dj 在演出的時候,你們會最注意什麼?

淺田:

訊號量(音量)穩定是一個重點,更進一步維護訊號穩定。 Dj 也像是聲音工程師,就像大家一樣,以他們的方式在聽,就算是同一首歌,不同的 Dj 來放,聲音就會不一樣,所以你需要多方嘗試來解決這個問題。舉例,像是你將喇叭移動 5mm 聲音就會有所不同、控台跟 Dj 台也會不同,那你就要重覆測試,就是要常常去舞池巡一巡。如果你不能掌握聲音輸出,那你就沒辦法做這份工作的。

藤田:

我覺得就是不能老待在一個地方。如果你一直黏在你的椅子上,那只有你位子附近的聲音會被改善。所以我都一定會到處晃晃,也許還跳一下舞。

淺田:

還有 Dj 的清醒狀態啊。有時候會有傢伙放到整個表頭紅通通,但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;有時候他們不清醒或是緊張與失手搞砸,就會忘記要調整,這時我就會上去跟他們咬個耳朵,“小聲一點啊”,他們就會冷靜一點了。

編按:如果是在台灣,我們通常說“警察來了”、“環保局來了”,會比較有效, Dj 就不會覺得你很煩。

藤田:

通常來說,當聲音工程師與 Dj 碰面,有很高的機率,工程師會被 Dj 討厭,因為是我們去叫 Dj 小聲一點,所以我在剛碰面時,會試著去贏得他們的信任,我也會採取改變我的說法,讓他們不會覺得我很硬(固執)。

杤堀:

要跟他們站在同一邊,當他們放了一首好歌,我會喝一喝彩,還跳一下舞這樣。

淺田:

他們會喜歡你們到舞池來的。還有!當 Dj 換班的時候,就需要集中注意力了。當 Dj 在演出中時,基本上你可以偷個閒,但是當他們要換班時,幾乎需要重新調整所有的事情。

就算是都是同類型的音樂活動,聲音也會有重大的變動。

淺田:

特別是放類比訊號的 Dj ,像這樣的狀況,我就會張張唱片都密切注意,這種狀況聲音工程師就要全面觀照,如果唱片的發行時期也不同的話,那每首歌的音質也都會不盡相似。

要是一個有許多不同音樂類型的 Dj 活動,一定是一大挑戰。

藤田:

不要讓系統只適合單一類型是重要的。而基本像是,不管什麼音樂類型,都要讓讓低音輸出順暢,也要注意 Dj 正在做什麼事情。

藤田:

還有就是注意飲料不要撒到喇叭上。聲音工程師是場地主這邊, Dj 是客人,我們要好好照顧他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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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室內工作與在室外工作有什麼不同之處?

杤堀:

一開始,而且我會優先增加三倍低音。一位老前輩曾告訴我:“以前的時候,除非你增加三倍的低音,不然你不會有在室內一樣的氣氛”,要是在 VOID 上也增加三倍,那可能是瘋了,但是加強低音一直是不變的鐵律。

藤田:

因為沒有牆面了,所以就少很多回音(殘響),還有值得一提就是要有雨水防護技術,怎麼如何假設簡單、輕鬆的環境可以裝設系統?如果只有在室內工作經驗的工程師,可能對於戶外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
杤堀:

最近有出全防水的陣列系統喇叭。

淺田:

主要是因為你一把他們吊上去,再把他們拿下來不太可能,防水喇叭現在就蔚為風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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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lastonbury

所以喇叭以前沒有做防水啊

淺田:

好的喇叭錐體,以前實際上主要是紙做的,到了今日發展出了聚合物錐體,還有氣候相容系統都在日與俱增。說到耐用性,今日的喇叭用到的電量,比以前的多很多,輸入喇叭的選擇多樣,所以材料的開發也非常興盛,還有說到瑞舞派對相比,夜店活動彈性就很大了,戶外派對通常最少十二個小時。

杤堀:

所以若是沒人可以輪班的話,是很難達成的。主辦單位只是覺得這是時間問題而已,不會詳加考慮。對於我們提出的音響規劃,我們要確保它運行無誤,不然會被忽視。

淺田:

聲音會開始變得沉悶,是當你一直聽一樣的聲音,特別在夜店,你需要呼吸新鮮空氣,所以我每兩個小時會走動一下。

藤田:

然後你需要自取去側寫出聽眾的樣貌,所以要試著聽音樂,用聽眾他們聽的方式來聽。

各位覺得日本夜店的未來如何?

淺田:

因為風營法的關係,所以我不覺得場景已經發展起來了。在日本,音樂與聽眾都不缺乏,反而場地端這邊是處於貧窮的狀況,還有像是其他,如入場費昂貴等等,但在這樣艱困的條件下,我覺得他們都已算是做到最好了。

杤堀:

如果風營法修改成功的話,那接下來就是大企業公司進來了,賺錢的方式也會不一樣了。我去 Ibiza 的時候,注意到他們夜店的建築物多是獨立建物,不像日本是多層分租的房子。當要成立一間夜店,在設計整個場地時,我覺得需要一位音響系統設計師;我想大多數的 ibiza 夜店也都是這樣。在日本,很多時候都是場地已經蓋好了,然後音響也已經裝好了,而且有很多法規限制,像是天花板高度規定,這也滿悶的。大樓多層分租是還好啦,但是重點是夜店經營者,應該要從胚屋的狀態下,就開始想到音響應該要放在哪裡。

淺田:

建築統籌的角色以後可能會越來越多,針對特殊需求來開發與運用。理想的統籌者會熟知建築聲學,並專精於此。聲音速度乃是最大的問題,一秒跑334公尺;而定位是其關鍵,你沒辦法看著建築藍圖,然後就指著一個地方說“這裡就是最棒的位置”,要達成這樣的要求,是需要建立在許多基礎上的。

藤田:

夜店經理還有內部企劃人員,對於視覺的想法也是如此,他們也不會去思考牆壁材質的問題,只會把錢花在看得到的地方。

告訴我們你們未來的計劃

淺田:

我在想也許我會退休(笑)。應該還會待在第一線,再一個十年,甚至更久。但是我在想我還能做多久、我要怎麼提供真誠的好聲音,而且讓它傳播出去,但也會繼續協助那些曾參與設計音響的場地,開發更多地方。當然還有 Life Force 戶外派對,歡迎來玩喲。

藤田:

我會想研究一下高效電能管理,為了即將來到的奧運開幕儀式。不過最初,明年我想採用太陽能音響工程系統,可供一萬人觀演的系統等級。

杤堀:

我想與團隊與製造商來改造一下器材,還有我想將那些我學得的音響工程經驗,應用到非音樂領域,像是醫療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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